欧共体的商标近况观察

虽然欧洲的商标法早已统一，但多年来的实践表明，事实并非如此。这一点从国家商标局的裁决与国家法院的商标案件判决——尤其是侵权案件——的对比中可见。正因如此，欧洲内部市场协调局采取诸多措施，包括制定了融合计划，帮助权利持有者和从业者实现更高层次上的统一、可预见性以及法律保障。

商标实践中的差异并不完全源自对法律本身的不同理解，其中还存在一种文化传承问题。在一些国家，有关标志和形状的“语言”倾向于一种更基本、更朴实的表达，而其他国家的这种语言会更华丽、更细腻。这是历经几代的发展结果，既不存在故意为之，也不存在刻意追求。

但是，这一现象产生了不可否认的影响。当与在欧洲多个国家都拥有业务的客户开展合作时，就很容易看出一种端倪。就某些产品类别而言，丹麦和瑞典等国允许商标类似的商品出现，而这在德国和法国的市场就行不通。对其他产品类别来讲，情况可能恰恰相反。这令人沮丧，更糟糕的是它会造成法律上的不确定性和不可预测性。

欧洲内部市场协调局的融合计划

实施统一的商标法时，欧盟成员国存在内在差异；由于这些原因的存在，欧洲内部市场协调局的融合计划便应运而生。该计划自2011年就开始实施，并随着“IP Translator”一案的判决引起了公众的注意。

该计划的目的是在欧洲内部市场协调局的领导下，促进所有成员国商标注册的一致化。该计划涉及国家商标局和各类用户组织，旨在对各个国家商标局的不同做法进行彻底的协调。

目前，该计划正在积极推进以下六个方面的内容：

• 商品和服务分类的统一；
• 评估对含单纯描述性词语/说明的图形商标的拒绝理由；
• 纯黑色、白色或灰色商标的保护范围；
• 拒绝的相对理由——即根据非显著商标元素造成混淆的可能性（其中10个成员国会根据相对理由做出拒绝裁定）；
• 产品标志的统一；
• 图案的图示法。

迄今为止，这些计划的实际影响主要在于，在申请商标注册时，商品和服务的描述需要更精细、更精确。使用类目已无法为该类中所有的商品和服务自动提供保护。

对黑白商标和彩色商标在实践中的保护范围的修改和统一，是最新的讨论内容。一般观点认为，黑白商标会自然为所有颜色及其组合提供保护，除非使用的颜色正好相反。欧洲内部市场协调局已宣布，只有当颜色差别无关紧要时，单纯的黑色、白色和/或灰色商标才能被视为类似于一种彩色商标。这可被理解为只有将商品摆在一起直接对比时才能发现的差异。还有一个重要事实：从此以后，只有当颜色没有改变商标的显著特征时，使用以黑色、白色和/或灰色注册的彩色商标才构成实际使用。

尽管商标法及其实践在不同国家存在差异，但能防止各国法院过分偏离共同观点的一个永恒方针是：欧洲国家的法院可就某个法律问题——如怎样处理某个具体的法律问题或如何解释一个特定的法律要件——向欧洲法院的法律总顾问咨询意见。这种做法在确保统一性方面十分有效；为了在关键商标问题上更切合普遍的法律意见，法官和从业者都会研究很多法律总顾问的意见。

除能向法律总顾问提出咨询外，也可将某个法律问题提交欧洲法院进行裁决。虽然下级法院会将最高法庭的判决作为指导，但大多数欧盟成员国的法律体系都不是以判例法为基础。尽管如此，欧盟的确存在一种盛行的判例法制度——法律总顾问意见和欧洲法院判决的集合体，从而为权利持有者和从业者确保了高度的统一性和法律确定性。

最近的两个判决可进一步澄清欧盟的保护范围。Kornspitz（C-402/12，2014年3月2日）是关于商标淡化的一个案例，而Pico Food公司诉欧洲内部市场协调局一案 （T-623/11，2014年4月9日）涉及到了黑白商标与彩色商标的保护范围，并且是欧洲内部市场协调局在此问题上改变做法后的直接结果。

存在争议的商标 预先注册的商标 预先注册的商标 预先注册的商标

Kornspitz

在Kornspitz一案中，奥地利法院要求欧洲法院就权利持有者必须在多大程度上采取行动、以防止其注册商标变成通用名称做出先决裁定。此案目前已退回奥地利法院，由其根据欧洲法院的裁定做出判决。

KORNSPITZ是奥地利的一个商标，注册的范围包括烘焙食品和面粉等。该商标涵盖了原料和成品（即具有特定视觉外观的面包卷）。虽然面包师都知道KORNSPITZ与其代表的特定面粉混合物之间存在联系，但该信息并没有传达给在商店和面包店购买面包卷的最终消费者。在这种情况下，权利持有者意识到原料用户（即焙烤商业者）并未采取任何方法来将该商标与面包卷原料之间的联系传达给最终消费者，其结果是商业者都明白该商标与权利持有者之间的联系，而最终消费者却会认为该商标是某类面包卷的通用名称，与产品原料制造商无关。权利持有者早已认识到了这种情况的存在，但并没有要求商业者采取措施，在该商标与制造商之间重新建立联系。

这里的重要教训是，如果某个商品——无论是自身还是通过加工——拥有商业者和最终消费者两个消费层面，则需要监控的是最终消费者。如果该商标在最终消费者间失去了意义，就会面临被当成通用名称的风险，由此丧失其主要功能（即产地标记功能）。

关于Pico Food的裁决

旷日持久的Pico Food一案涉及了黑白商标与彩色商标的保护范围。该案件中，一名波兰国民要申请第30类中的一个欧共体商标，该商标由一头奶牛、黄色条纹背景以及文字元素构成。德国公司Pico Food在第30类中拥有多个类似的、预先注册的图形商标，因而对该申请提出了质疑。三个Pico Food预先注册的商标中同样出现了一头奶牛，其中两个还拥有灰色条纹的元素。另外，三种注册中均包含有文字元素。异议部门和上诉委员会都驳回了针对波兰申请所提出的异议，理由是它们之间的差异已足够排除混淆的可能性。

Pico Food将该驳回上诉到了欧盟普通法院。其申辩的根据是一个普遍持有的观点，即黑白商标会自然为所有颜色和颜色组合提供保护。普通法院明确指出，黑白商标不能享受其描绘内容之外的保护。在本案，其他几个因素也对案件结果产生了影响。该商标中包含有文字元素，正如普通法院强调消费者谈及商标时，会使用其中的文字元素。因此，如果还有其他因素涉及其中，那么该案件的结果就会发生改变。黑白商标和彩色商标的保护范围发生了转移，这个事实不仅有趣，而且在不久的将来也不太可能再发生改变，可谓“所见即所得”。

未来趋势

随着一致性的不断推进，不久的将来必会出现更多的修正案。实践的改变都须通过国家法律和实践来实现。例如，北欧国家已明确表示将继续沿用以前的做法（即黑白商标将被视为包括了所有的颜色）。瑞典商标局甚至在争取保留以相对理由拒绝商标申请的权力。随着注册量的不断增多，申请人收到以欧洲预先注册为理由的初步拒绝的风险正在增加。若某个商标局与大多数欧盟国家不同步，就会造成法律上的不确定性。在某些情况下，在瑞典遭到拒绝的申请来到其他国家则会获得通过，或得到欧洲内部市场协调局的认可。有时在瑞典遭到初步拒绝的商标不仅能顺利注册，而且还克服欧洲内部市场协调局的异议。

作为从业者我们欢迎融合计划的实施，并期待今后能够根据整个欧盟一致的法律应用，不仅对商标的注册，而且对商标的处理，保护范围和诉讼做出预测。

关于商标中的汉字

欧盟成员国共有27种语言和/或方言。近年来，世界各地的商标申请正在向欧盟强劲进军，而更重要的是进入欧盟的移民也在稳步增长，这对外文商标在欧盟的解读产生了极大影响。

欧盟包括大小不等的多个国家，这使得一些成员国语言的使用人口相对较少。将欧盟作为一个整体来看时，这种情况尤其明显。从全局来看，由于欧盟居民存在多个不同背景，使用某些非成员国种语言的人数甚至超过了一些小成员国语言的使用人数。针对这一背景，欧洲内部市场协调局的做法十分明确：如果一个单词或术语具有通用性质，或描述的是世界任何地区的商品或服务，则不能成为注册商标。因此，任何术语或单词——无论是拉丁文、西里尔字母还是汉字——若在其应用语言中具有描述性质，则不能注册为欧共体的商标或受其保护。

Lena Ericsson

律师

Valea AB （威立雅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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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真：+46 31 779 06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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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na Ericsson从事知识产权各领域的工作，重点负责就商标和设计保护提供战略建议，包括战略开发、版权保护、异议、协议和侵权问题。她还可以处理与经营相关的知识产权问题，如知识产权商业化，并能就许可证协议、保密性文件和转让书的内容给出参考意见。她之前曾做过商业律师，2001年起一直从事知识产权方面的工作。起初，她任职于哥本哈根一家以知识产权为主营业务的公司。Ericsson女士已加入欧共体商标协会，成为设计委员会的成员。

Wen Chen Floberg

专利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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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n Chen Floberg（陈文）专攻技术领域的专利问题，如通讯、电子、半导体和天线技术、射频专用集成电路（RF ASIC）,微波和模拟电路，以及数字集成电路及信号处理运算等。陈文女士曾在爱立信做过六年的电路设计工程师和九年的专利工程师。之前，她曾任华南理工大学副教授，并在瑞典隆德大学担任博士后研究员。陈文女士自2004年起一直从事知识产权领域的工作，在撰写专利申请书和回应专利审查意见，专利包管理、侵权分析报告的起草，许可证潜在专利权的评估和推进，以及诉讼等领域拥有相关工作经验。